王三虎教授作为国内著名的中医肿瘤专家，临床经验丰富，有一大批长期存活的肿瘤患者。他的研究生王星写的临证日记，以动态、真实、全面、详细的笔法对此有所记录。该临证日记在《中国中医药报》连载后影响很大。王三虎教授现在长期在尊龙凯时坐诊，故给予转载，以便对肿瘤患者及其家属提供参考。

2003年10月31日     星期五    晴

癌症治疗多迷茫  专病专方有名堂

   今天门诊快要下班的时候，跑来一个小伙子手里拎着个蛇皮袋子，进门后直奔王老师处，看得出来他有几分着急也透着几分庆幸，还好没有下班。他是从商洛一大早出发，前来替父亲抓药的，其父，付хх，54岁，商洛市赵峪街道办事处人，2003年5月，黄疸近一月，初发病时，当地医院以急性黄疸型肝炎治疗，后病情加重，住院治疗。入院后B超、CT诊断为肝癌，肿块约4×4×3cm 。因不能手术而出院。患者不能来西安，于是2003年6月25日这个小伙子来门诊代他父亲叙述病情。王老师根据小伙子的描述，处方为：柴胡12g，黄芩12g，半夏12g，人参12g，田基黄30g，垂盆草30g，鳖甲20g，丹参115g，夏枯草30g，生牡蛎30g，山慈菇15g，土贝母15g，大黄4g，栀子10g，茵陈30g，藤黎根30g，姜石30g，生草6g。18剂，每日一剂，水煎服。因路程较远，所以每次开药较多，只好拿个蛇皮袋子装。患者吃药有效，病情好转。而后小伙子每月都来开药，7月16日，上方去大黄，24剂；8月21日，20剂；9月17日，25剂。今天小伙子说：“我爸现在跟好人差不多，自个能照顾自个，也能吃，大便也不稀了。”王老师再仔细询问得知患者形体尚可，未见消瘦，脸色略黄，目黄不明显，胃脘偶绝胀痛。斟酌后决定上方加元胡12g，生姜5g. 25剂，每日一剂，水煎服。小伙子又背起那蛇皮袋子，背着几许寄托，几份孝心，几多希望，踏上了回家的路。

虽然癌症非常复杂，但是总有一个最基本的病机贯穿其中，而针对这个基本病机理论上应该有一个基本方剂。王老师自述他经历了一个从有方到无方，又从无方到有方的过程，也就是说刚学医的10年是基本上用现有的方剂。第二个10年逐步觉得现有的方剂并不能完全适合病情实际，往往没有一个成方。第三个10年是经过理论探索和实践锤炼逐渐有了自己创制的新方的阶段。上述这个方剂可以说就是王老师基本固定了的治疗肝癌伴有黄疸的专病专方。

2003年11月5日     星期三    小雨

中药一味即复方  破坚利水有麻黄

"等一会儿，深圳那个胆囊癌患者就来了。”今天早上一上班王老师就对我说。其实这几天王老师经常提到这个人，按药量算本应10月23日左右就来复诊，可这都过去十几天了，还不见人来，也未见电话，还以为有什么变故呢。现在总算放心了。这个月患者3天服两剂，12剂药服了20余天，又停药1周，故姗姗来迟。10月9日我曾写到过这个病人，要说胆囊癌有这样的效果已经不错了，现在杂志和网络上还找不到关于中医治疗胆囊癌的报道呢。近几个月患者以腹水、腹胀、下肢浮肿为主要症状。自从王老师加用了麻黄这味药两月来，下肢浮肿消失，腹胀症状明显缓解。
   提到"麻黄"，对于每个读过中医院校的人来说，如同小时候背的唐诗一样那么熟悉，根本无需大脑思考就会道出它的功效：发汗解表，宣肺平喘，利水消肿；对于读过中医书的人也不会陌生，它是再平常不过的中药；对于每个中医大夫来说更是"了如指掌"。但一味中药基本上都是有多种成分组成的，所以功能复杂，作用面广。而我们往往只用到了其中的一部分，甚至把非常有用的功能给忽视了，也常常把古人已经发现的东西又丢掉了，麻黄就是其例。《神农本草经》谓麻黄"主中风、伤寒头痛，温疟。发表出汗，去邪热气，止咳逆上气，除寒热，破症坚积聚。"《日华子本草》谓麻黄"通九窍，调血脉，开毛孔皮肤，逐风，破症坚积聚，逐五脏邪气，退热，御山岚瘴气。""症坚积聚"多半就是胸腹部恶性肿瘤，何况"除寒热，""逐五脏邪气，"又与王老师提出的"寒热胶结致癌论"暗合，我们怎么能仅仅以发汗平喘功能来沾沾自喜而将"破症坚积聚"、利水这么重要的作用置于无用武之地呢？尤其是在恶性肿瘤所致的水肿及胸腹水顽坚难去的情况下舍此何求？
   今天患者复诊时，面色黑，消瘦，精神一般，腹部略鼓，腹胀，下肢不肿，胃脘部疼痛，食眠一般，舌暗红，苔少，脉弦。处方如下：附片10g，人参25g，熟地30g，山芋肉30g，猪苓30g，黄芪100g，车前子30g（包），内金10g，海马3g，麻黄10g，茯苓60g，大腹皮30g，肉桂3g，鳖甲30g，穿山甲10g，生牡蛎30g，水蛭12g，柴胡10g，生姜6g，川朴15g，水红花子20g，蝼蛄5g，泽兰15g，12剂，每日一剂，水煎服。患者临走时，王老师再三强调按时按量服药。

2003年11月6日     星期四    阴

 癌症病机最复杂  燥湿相混又一因

 正如毛泽东主席所说"一切真知都是从直接经验发源的。"在大量临床实践的基础上，王老师继"寒热胶结致癌论"之后，又提出"燥湿相混致癌论"。在肺癌患者中，一方面痰浊上泛，一方面阴虚燥热。食道癌则往往食道乃至胃肠津亏血燥，梗噎难咽，大便干如羊矢，一方面痰浊白沫上泛，而正是由于气血津液不能循经运行供养全身才导致津泛为痰。这种燥湿相混的病机，往往是贯穿这些疾病始终的重要原因，而且相互影响，形成恶性循环，治疗起来每每相互掣肘，滋阴不利痰浊，化痰容易伤津。王老师说这个问题早在医圣张仲景的《金匮要略·肺痿肺痈咳嗽上气病脉证并治第七》的第一条就讲到了，即："问曰：热在上焦者，因咳为肺痿。肺痿之病，从何得之？师曰：或从汗出，或从呕吐，或从消渴，小便利数，或从便难，又被快药下利，重亡津液，故得之。曰：寸口脉数，其人咳，口中反有浊唾涎沫者何？师曰：为肺痿之病。若口中辟辟燥，咳即胸中隐隐痛，脉反滑数，此为肺痈，咳唾脓血。脉数虚者为肺痿，数实者为肺痈。"只不过张仲景仅是如实反映却没有强调和指出这种燥湿相混的情况还不止肺痿一种病，而且还是癌症的一个重要病因而已。值得一提的是本条指出的消渴是肺痿（肺癌）的原因之一，目前已得到公认--"恶性肿瘤患者存在胰岛素抵抗，而胰岛素抵抗是恶性肿瘤形成、发病的一个相关因素。"（张怡梅、 刘 斌"恶性肿瘤与胰岛素抵抗"《中国中医药报》2003-10-9）而王老师在临床上对于这一类问题的用药则是从麦门冬汤等名方中精选出麦冬、半夏，苍术、元参，生地、黄芩等对药，使化痰而不致燥，去湿而不伤阴，所以能平稳持久地用药而达到胜利的彼岸。

2003年11月7日     星期五   小雨

癌痛多为寒凝涩  温阳散寒不为拙

校园内落满了梧桐树叶，我打着伞从宿舍走向门诊部，虽说已加了毛衣毛裤，可还觉得有点冷，禁不住打了个哆嗦。真是“一场秋雨一场寒”，不经意间冬天已经到了。或许是天气突然变冷又下着雨的缘故吧，今天门诊患者还不到十人。寒为"六淫"之一，冬季之主气，虽然明天才立冬，可已寒气逼人。
   患者赵先生依然来的挺早，他说服药后疼痛已大减，可是这两天又有些疼。赵先生是一位退伍军人，今年75岁，1999年4月因肾癌行右肾切除术，术后病检确诊为透明细胞癌，经生物治疗、化疗数疗程。2000年12月CT示肺转移，胸膜下散在分布7、8个0.3×0.3cm大小圆形结节，后又进行生物治疗（白介素-2）、并服灵芝系列药物，2003年7月CT示肿块数量增加。2003年9月4日初诊于王老师处，当时患者精神尚可，体胖，唇紫，咳嗽痰黑，畏寒，后背隐痛半年余，时乏，喜热饮，舌淡苔薄有瘀点，脉沉。王老师诊断后认为肺肾两虚，痰浊瘀血互阻。法当温阳散寒，补益肺肾，活血化痰。处方：补骨脂10g，肉桂6g，人参10g，熟地15g，山芋肉12g，白术15g，云苓15g，炙草10g，蜂房12g，山慈菇15g，土贝母15g，水蛭10g，6剂，每日一剂，水煎服。王老师特别强调寒主凝涩，寒邪是形成肿瘤的一个重要原因，早在《灵枢·水胀》中就指出：“石瘕生于胞中，寒气客于子门… …"便已提到寒邪致癌。宋代严用和在《济生方》中写到 "症者征也，有块可验。瘕者假也，假物成形。其结聚浮假，推移乃动。此无他，皆由饮食不节，寒温不调，气血劳伤，脏腑虚弱，受于风冷，与气血相结而成也。"也比较全面的提出了寒邪在内的癌症病因。但近年来对癌症的病因，重视热毒、气滞、瘀血者多。又因寒邪可以化热，所以，临床往往重热轻寒，对寒邪致癌认识不够。治疗多以清热解毒，以毒攻毒，活血化瘀为主，重视温补者少。而这位患者唇紫，畏寒，后背隐痛，喜热饮，舌淡苔薄有瘀点，脉沉等症相皆为寒凝所致，又寒凝生痰成瘀，故当以温阳散寒为主。
   今天患者第6诊，服药后诸症减，也比以前有劲了，可是这两天背又有点痛，胃脘偶觉不适，舌淡红苔薄，脉沉细。王老师认为寒象虽减，但近日外寒邪盛，当加强温中散寒之品干姜。处方如下：补骨脂10g，肉桂6g，干姜8g，淫羊藿20g，人参12g，熟地15g，山芋肉12g，白术15g，云苓15g，炙草10g，蜂房12g，山慈菇15g，土贝母15g，水蛭10g，6剂，每日一剂，水煎服。根据现代药理研究证明补骨脂、肉桂、干姜这几味温阳之药，均有抗癌作用。用药十四味，温阳散寒，补益肺肾，化痰活血面面俱到。正如王老师常说"读书宁涩勿滑，临证宁拙勿巧。"说的是读书一定要细，不能粗枝大叶；临床诊治有条有理，不能投机取巧；本案辩证准确，条理清晰，用药精当，此为拙乎？

2003年11月12日     星期三    晴

肝癌凶恶自有因  五脏六腑影响深

肝癌是我国常见的恶性肿瘤之一，死亡率在恶性肿瘤中位居第三，也算癌中之王。肝癌病情复杂，往往牵连众多脏腑，治疗起来更要细心认真，把握全局。问题是这个整体观念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人们往往被局部的肿块限定眼目，只见树木，不见森林，以毒攻毒，活血化瘀，首当其冲，即使认识到健脾益气相比之下患者的生存质量更高，生存期更长，但还是对癌症这个全身疾病的局部突出问题的认识和解决的方法把握得不够。

今天上班后，肝癌患者闵先生，面带笑容，拿着一个报告单走进门诊，原来他才作完B超复查。患者57岁，陕西某进出口公司人，查为乙肝携带者10余年，有胆囊炎病史。2002年7月因肝区不适，在第四军医大学西京医院诊断为肝癌，B超示肝占位性病变（多发），最大为2.7×2.3cm，脾大，腹膜后淋巴结肿大。后介入治疗一次。2002年7月25 日起开始在王老师这里诊疗，初诊之时，患者精神较差，困乏无力，咳嗽气短，声音嘶哑，咽痒，大便不畅，睡眠不佳、梦多，左下肢疼，肝区及左下腹疼痛，轻度腹水，舌苔薄，脉弱。病属肝癌，但涉及胆、脾、胃、心、肺及大小肠等脏腑。论治当疏肝理气,补气健脾为主，佐以补肾活血，润肠止咳，药用:柴胡10g，黄芩12g，半夏12g，人参10g，炙芪30g，元胡12g，八月札15g，夏枯草20g，熟地20g，桃仁15g，杏仁12g，当归12g，火麻仁12g，何首乌15g，山萸肉12g，天花粉15g，枇杷叶10g。6剂，每日一剂，水煎服。正是以疏通枢机，调节诸脏的著名方剂小柴胡汤为主方的基础上随症化裁，虽每次都有小的变化，但诸症逐渐改善。而后患者精神饱满，心情愉快，到外地旅游了好几次。

这是第31次复诊，B超示肝占位性病变（多发），最大为2.6×2.7cm，精神好，腰痛，肝区疼痛减，睡眠差，食可，大便不爽，舌尖红苔薄，脉细。对于肝癌患者来说，单用中药治疗，经过17个月肿块没有太大变化，五脏六腑症状明显减少，病情趋于简单而且生活质量得到有效保证。患者和医生均感不易。目前治法只以肝肾为主，处方:柴胡12g，黄芩12g，半夏12g，杜仲12g，骨碎补12g，白英20g，狗脊12g，熟地30g，枸杞子12g，元胡12g，炙芪40g白术12g，云苓15g，穿山甲10g，川朴15g，律草12g，柏子仁12g。6剂，每日一剂，水煎服。但愿王老师这种化繁为简的方法能够一如既往，达到长治久安乃至痊愈的目的。

2003年11月13日     星期四    晴

 桃李不言下成蹊  患者相传出名医

  经过我长期以来的观察，这个门诊的肺癌患者为数最多，这段日子，又有不少肺癌患者慕名而来，请王老师诊治。还有些患者并未谋面，通过电话或亲人前来代诊抓药，疗效竟然也不错。今天门诊有一个青年人，40岁左右，黑色的上衣粘满了灰尘，脸上还带有一丝困意，开始给其他人看时，他就一直注视着那摞病历本，看是不是轮到自己了。轮到他的时候，他拿出了一张报告单，原来他才从甘肃庆阳赶来，他85岁的父亲患肺癌，当地治疗无效，又经不起长途跋涉，于是经人介绍请王老师开了个药方，患者已服药30剂，觉得效果不错，5剂咳血止。今天特意拿了些本地特产甘草杏和黄花菜，并要求继续开药。王老师还没开完处方，一个小伙子搀着一位老太走了进来，说她是山西新降人，膀胱癌小便失禁，四处治疗，不见好转，已经痛不欲生，前几日听同乡的一个肺癌患者说吃了王教授100多剂药确实治病，让她来看看。其实她这个山西的肺癌患者年事已高，同样没有亲自来西安，王老师也没见到本人，一直是她儿子代述或通过电话反映病情，疗效颇好。王老师正准备号脉，忽然电话铃响了，找王教授的，说来也巧，又是一位未曾见面的老年患者，陕西榆林人，肺癌脑转移，服王老师开的药4月余，近日作检查脑和肺部的肿块已经消失。她儿子又请王老师再开一月的药，王老师说现在门诊较忙，晚上打电话到家里再说。

 现在抗癌广告造就了不少名医，但从长远来看，还是患者口耳相传的名医更为真实、可靠和长久。

2003年11月14日     星期五   晴

抗癌事业重而艰  星星之火可燎原

世界卫生组织国际癌症研究中心研究报告，目前全世界发病率最高的癌症是肺癌，每年新增患者人数为120万；其次是乳腺癌，每年新增大约100万患者；随后依次是肠癌94万、胃癌87万、肝癌56万、宫颈癌47万、食道癌41万等。其中杀伤力最强的是肺癌、胃癌和肝癌，分别占癌症死亡人数的17.8％、10.4％和8.8％。根据目前癌症的发病趋势，2020年全世界癌症发病率将比现在增加50％，全球每年新增癌症患者人数将达到1500万人。然而，目前的抗癌方法却不尽如人意，距征服癌症的目标，可谓任重道远，艰难困苦。可能需要多少代人的共同努力。自从我8月20开始跟随王老师门诊学习，并以日记的形式反映学习心得以来，许多的患者在《中国中医药报》和网络上看到了“中医抗癌进行时——随王三虎教授临证日记”。近日就有四川等地的患者打电话咨询王老师有关问题。所以小小如我，心情顿觉愉快。这是因为，通过我的笔，可能使许多乱了方寸，茫然无序的癌症患者及其家属能够少走弯路，避免盲从，得到积极、有效、全面、正确的治疗，也许还给医生以及医务工作者一些启发和信息。尽管这在抗癌事业上只是一点点火花，但是燎原之势何尝不是起于星星之火？

2003年11月19日     星期三    阴

寒热胶结宏观易具体用药把握难

患者是最有权评价临床疗效的人。我在2003年10月17日写的日记——“辨病抗癌有专方，其中肺癌效尤长”中提到的那位河南焦作肺癌患者在老伴的陪同下，又从河南来复诊。

患者说上次服药3剂后手指已不麻木了，但近来胃部觉得凉，而且拉肚子。王老师接过病历仔细的看过后，开始诊断。我一边观察望老师诊断的一举一动，一边写着病历。王老师注视着患者的表情，右手三指轻按于患者寸关处，问道：“现在你有什么不舒服？”患者答道：“头蒙，耳朵胀，大解的时候是烧的。”王老师微微点头说道：“这就是我反复强调的寒热错杂，你还有哪不舒服？”患者想了想摇头说：“再没啥了，前几天拍胸片与1月前没太大变化。”王老师又问“这个月是不是能按一天一服吃药？”他老伴急忙说“有我看着呢，他不敢不按时吃。”“好，舌头伸出来看看，哦，比上回好一些，王星你来看看。”的确，舌红依然，但比上月减轻了许多。王老师又对我说：“你来号一下脉，这个人寒热错杂十分明显，头重，双耳如物填塞，肛门灼热，舌红一派热象，但又有胃寒，腹泻的症状。进一步验证我提出寒热胶结致癌论。”我问：“王老师既然寒热胶结致癌论是您提出来的，哪为何这个人还是寒热错杂？”“理论是长期临床观察，结合自己多年来对‘癌症’认识而形成的，有了理论的指导，临床上才能更好的把握病因病机和疾病的发展变化，予以有效的治疗。可是寒热多少在每个人身上是不尽相同的，即使有理论，可具体到每一个患者身上，就要凭医生的诊断经验，结合患者个人情况，考虑环境气候因素，明察秋毫，慎重开药了。做到对每个人每一阶段的寒热都能很好的把握是有难度的。” 我又问：“那么今天该怎么办呢？”“其实对于这个人总体寒热调理的把握是对的，但是寒几分，热几分也随着病情的变化而变化，这个不容易。这个患者现在是热药用的不够，当在前方基础上，去天冬、黄芩，加生姜8g，人参10g”，处方如下：百合12g，白英30g，元参12g,麦冬12g，海浮石20g，鱼腥草30，半枝莲30g，冬凌草30g，土贝母15g，杏仁12g，生姜8g，百部12g，生地20g，防风15g，生牡蛎30g，山慈菇15g，当归12g，栝楼15g，人参10g,鳖甲30g。30剂，每日一剂，水煎服。他们临走时王老师又嘱咐按时吃药，夫妻俩都笑道“一定一定”。

想想确实如此，光有理论是完全不能适应临床需要的，要不然，我们这些临床医学生就不必跟师学艺了。可正是有正确理论的指导我们才少走弯路，患者才少受痛苦，少花冤枉钱。即便有医生细心诊断，用心调理，精心用药，寒热也会出现复杂的情况，更不用说现在流行的王牌药了。

2003年11月20日     星期四    晴

“把根留住”抗癌论  理论临床与病人

王老师在为本周日抗癌俱乐部举行的“燥湿相混致癌论”讲演做好充分准备的兴奋之中，又迎来了另一个兴奋点。由他作序的张志刚医师编著，11月份第四军医大学出版社刚刚出版的新书《伤寒三字经》摆上案头。在这本散发着墨香的新书中，王老师指出：“受商品经济和多种社会因素的影响，钻研包括《伤寒论》在内的四大经典著作的热潮似乎已经退却，杂志上不厌其发烦地刊登着自组方治疗某某病多少例多少例而且疗效好得出奇的论文。但不知有多少内行去阅读、欣赏和运用。泡沫学术的泛滥，临床阵地的缩小，使我们不得不大声疾呼：‘把根留住’！！可是，说‘把根留住’易，行‘把根留住’难。”事实上，王老师之所以在理论和临床上能取得丰硕成果且几十年如一日，方兴未艾，得益于《伤寒论》这条主根之处多矣。正如他在序中自谓：“回想弱冠前后，苦读伤寒，虽一知半解，却也能倒背如流。中专时期，方窥视全貌，就敢与伤寒教授争鸣。留校以后，多篇论文，如牛之初乳，竟得到《陕西中医》编辑部专函，称之为“理论与实践结合，有骨有肉的好文章”。有幸攻读研究生，也还是伤寒专业。据浙江中医学院1984年《伤寒论文摘》所收录的论文数量看，我已僭居陕西作者之第二位。进入第四军医大学后，尽管业务增加，视野扩展，也还能将《经方各科临床新用与探索》出版于前，两项与伤寒有关的研究成果获军队科学技术进步奖于后。30 年来，于临证之际，无论常见病、多发病，还是疑难病、癌症，也往往能运用经方，出奇制胜，挽狂澜于即倒，扶困危于仁寿。渺小如我，之所以这样一反常态，自卖自夸，并非私抬身价，妄邀虚誉，实在是想用一滴水反映仲景的光辉，并借此说明《伤寒论》是挖之不尽的宝藏，经方仍然是战胜病魔的高精尖武器。”

夜不能寐，浮想联翩，王老师又勾画出了“把根留住”抗癌论的新观点，这就是首先要留住理论之根，把中医四大经典著作继承发扬光大；其次是留住临床之根，“医乃仁术”，以德为本；最后是留住患者之根，在保护肾这个先天之本和脾胃这个后天之本的基础上，首要的还是顾护心（精神）这个主根，精神不倒，病就能好。我期待着奇文共欣赏之日。

2003年11月21日     星期五   晴

       肺癌经常波及肾  金水相生留住根

王老师的“把根留住”抗癌论，其中之一根就是先天之本——肾。一般来说，久病必及于肾，尤其是癌症病因病机复杂，病情多变，往往多累及肾，值得重视的是肺与肾是金水相生的母子关系，肺癌常常导致肾的阴阳亏损。

莽先生如往常一样在爱人的陪伴下周五来复诊，今天是第11次。患者40岁，1米8的个头，得病前180多斤，还经常打篮球，可以说身强体壮。可自从今年4月份因肺癌作完手术（右肺切除，癌组织侵及胸膜6×5.5×4cm，右主支气管和淋巴均见癌组织，病检为表皮样癌），只剩下140斤了。因为他是8月20日也就是我跟王老师上门诊第一天，初诊于我们门诊，所以我对他印象还是比较深的。患者术后作化疗2次，放疗1次，就来王老师处诊治了，第1次来的时候，胸背痛尤以剑突后疼痛难忍，伴有胸闷，流清涕，反胃，汗多，食少等症。舌红苔薄，脉细。处方为：海浮石20g，白英30g，百合12g，生地15g，熟地15g，元参